【锤基】说谎之人 11-15
说谎之人
11
“你梦到我了吗？”
索尔醒过来，他偏过头，首先看到的就是洛基黑色的发梢。房间笼罩在清晨略带凉意的光里，他视线往上，目光经过洛基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再往上，对上了那双明亮却寒冷的绿眼睛。
洛基微靠在床头坐着，晨曦的光为他笼上了一层虚影，他的脸颊看上去有种病态的冰冷与苍白，但眼睛却偏又是极为明亮的，他看着索尔睁开惺忪的双眼，满头金色的碎发散在白色枕头上闪闪发光。
“你梦到我了吗？索尔。”他问。
索尔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差点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一摸洛基的侧脸好让他看起来有点温度。
“很遗憾，没有。”他打着哈欠从床上站起身，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目光里带着轻柔而温暖的笑意。
他站起身去洗漱，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和牛奶放到餐桌上，然后从衣柜里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他今天要穿正装，因为他要去和很多中庭的律师商讨关于给阿斯加德在地球立法的问题。
索尔站在镜子前不太熟练的打着领带，其实他有点不太理解中庭人这种奇怪的衣着习惯，但是为了表现出他对中庭的友好和重视，他现在正在学着入乡随俗。
“啧，我真想帮帮你。”洛基站在一边说，“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系上它。”
“因为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索尔第三次重新给领带打结，“我的朋友告诉我为了表现出重视，地球人在出席这种场合时都是穿戴全套正装的，像这样，哦该死……”
“好吧。”洛基看着索尔第四次给领带打结，“你今天要做什么？研究阿斯加德的地标建筑？我能申请给我建个雕像吗，要有犄角的那种。”
“不，今天要去给阿斯加德立法。”索尔系好了领带，他穿上放在一边的西装外套，“虽然我之前提议直接把阿斯加德的法律照搬过来但是——嗯……中庭人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所以可能还要讨论讨论，和什么联合国代表之类的人……不过我相信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是吗，”洛基冷笑一声，“祝你好运，哥哥。”
这真是个明媚的早上，彤云在天际带着金边，花园里的枝叶上挂着露珠，在坠落的瞬间偶有流光。洛基站在这其中，面前是一排打开的书。索尔摆了三张细长的铁艺桌子在这，中间留有一人宽的间隙可让洛基经过，他把翻开的书在桌上摆满一排，如果有微风的话，这些书就会顺着风吹动的轨迹自行翻页——因为这种有些不能自主的看书方式，所以洛基让索尔摆在这的书大多是诗集和散文之类的，它们不需阅读的连贯性，翻到何页就看到何页。
“我看上去怎么样？”索尔在要出门时问。
“嗯……像个……”洛基想了想，找了一个相对合适的词，“像个要去竞选的未来总统。”
“哈哈——”索尔笑着关上门，临走前深深回看了洛基一眼。
“等我回来，哪都不要去。”
“我会的。”洛基笑着回答。
这是他们一起在地球生活后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早上。
12
“阿斯加德人拥有比人类更长的寿命，一个阿斯加德人少说可以活上一千年，这已经是人类的十倍之多了，更何况大部分阿斯加德人的寿命可以长达五千年，这对于普通人类而言已经与永生没有区别。我们如何保证这样一个种族在地球生活不会使地球的秩序混乱？”
“试想想如果一个地球人爱上了阿斯加德人，他们结婚，生子，一起生活，那么可能等到这个地球人的曾曾曾孙子都变成耄耋老人后他的曾曾曾爷爷看上去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这太可怕了，我无法从伦理的角度上想象。”
“配偶，子女，父母拥有第一继承权，这是大部分国家的法律所规定的，如果阿斯加德人与地球人结婚，那么在地球人死后，他们的混血孩子如何拥有与其他正常地球夫妇的孩子那样在法律角度上合法继承遗产的权利？他们可能远远活不到自己的阿斯加德父亲或母亲的岁数。”
“还有更严重的问题，阿斯加德人漫长的生命可能会使我们的历史改写，因为随便一个阿斯加德人都可以见证我们的社会发展，人类的世界变化太过于迅速了，每几百年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革，到了后期这些变革的见证者都会变成阿斯加德人，这会给我们增加隐患。”
索尔坐在圆桌前听着不同的律师从不同的角度滔滔不绝的跟他说着阿斯加德人出现在地球后对地球现有秩序带来的冲击，他无心听这些中庭繁琐的具体法律条文，但当他听到关于阿斯加德人和地球人在一起后的假设时，他突然也意识到来到地球对于阿斯加德而言，或许并不合适。
如果一个阿斯加德人爱上了地球人，他们一起度过了几十年的幸福生活，可这幸福对于人类而言是长久的一生，对阿斯加德人而言却是弹指一挥的瞬间，在他的人类伴侣死后，他还有漫漫几千年的岁月要度过，人类的寿命短暂这是注定的事情，可相爱却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失去爱人是多么悲伤的事，如果阿斯加德人生活在地球，他们的一生可能会反复经历这种悲伤。
这太残忍了。
“索尔先生？”
“嗯？”索尔回过神，“不好意思，我在听。”
“索尔先生，从概念上来讲，您几乎与神是同一类存在，您的子民于地球而言也是无限接近于神的高等生物，这样一个种族如果以后真的要生活在和我们一个世界中，原谅我们没有办法不用我们最大的重视度来面对它，您可以理解吗？”
“当然可以。”索尔回答
“好的，谢谢您的理解，下面我想要询问您一些关于阿斯加德的习俗，希望您不要介意。”
“不会，请问吧。”
这真是一场太漫长的会谈，索尔身心俱疲，他在应对各种提问时反复思索，阿斯加德人在地球要如何自居，这个问题在这次会议结束后都没有得到答案，律师们要去拟定法律，他们暂时允许索尔离开。
索尔走出大楼，本来他觉得来到地球是个简单的决定，因为他喜欢地球而地球也喜欢他，但现在他发现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他不应该一时冲动。
“嘿！索尔！等一下。”
索尔回过头，一位穿着制服的女士朝他跑过来，索尔认出了她是刚刚坐在圆桌上的那些律师的其中一个。
“嗨，还有什么事吗？”索尔询问道。
女律师伸出手，“你好，我叫卡米尔，实不相瞒，我是你的粉丝。”
“你好。”索尔礼貌的与她握手，“你想和我合影吗？”
“不不不，我不是为了这个。”她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你懂的呃……我……”她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一直以来都很关注阿斯加德人来到地球的事，所以我毛遂自荐来参加了这次关于立法的会谈，我和大部分律师的观点，其实并不相同，我……”她低下头，有点躲闪索尔的目光，“我是十分赞同阿斯加德人在地球定居的，虽然这确实会有很多的问题，但是没有什么是法律所不能解决的，我相信经过商讨，我们可以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哦谢谢，我也相信。”
“阿斯加德人在地球最明显的问题是他们太过于长寿，但我不在意这个，相反，我觉得这非常浪漫，试问谁在少女时期没有幻想过能拥有一位天神一般的男朋友呢，您的前女友真是十分没有眼光，当然，可能女科学家就是这样。”
“呃……谢谢你的安慰。”索尔颇尴尬的笑了笑，“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索尔先生，我要说的就这些，下次再见。”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微笑着点了下头，“名片上有我的电话，我很期待你能打给我。”
索尔与她告别，他终于能回到家去了，他觉得累极了。
“洛基？”他打开门朝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人。
洛基平时这个时候要么坐在花园要么站在门口等他，索尔忽然有一瞬间的慌乱，他呼吸急促，快步走进客厅，四处巡视，他手心冰凉起了一层虚汗，甚至害怕到指尖发软。
“洛基！”
他不能不在这，否则他就要孤身一人了，索尔一把扯掉领带，往卧室走去。
“我在这。”
洛基从卧室里走出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13
“你确定要听我的意见？”洛基问。
“我想听听你怎么想。”
“很简单，我觉得这是个阴谋。”洛基站起来，在房间里悠悠的转了几圈，“我不认为地球会欢迎阿斯加德人，他们想留下我们只是想从我们这里获取利益，然后想个办法把我们关起来……”
“洛基。”索尔无奈打断他，“别闹。”
“好吧，反正你也不相信我，那为什么要问我的看法。”洛基翻了个白眼，“你带来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种文明，一种几乎对于人类而言永生的文明，这是多么大的一个威胁，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欢迎这个？”
“可他们欢迎我。”索尔想了想，“地球人喜欢我。”
“只喜欢你一个。”洛基走到衣架前，忽然瞥一眼看到索尔上衣口袋露出的名片一角。
“那是什么？”他眯着眼睛问。
“呃，一张名片。”
“谁？”
“卡——卡米尔。”索尔认真回想了下，“应该叫这个名字，一个律师。”
“卡米尔——”洛基拉长了语调，“又一个中庭女人，索尔，看来地球人是真的喜欢你。”
“别误会，洛基，”索尔回答，“她也是这几天会跟我交谈的律师之一，她很热心，想让阿斯加德能融入地球。”
“哦，她喜欢你。”洛基陈述道，“为了让你留下来她当然要想尽办法帮助阿斯加德的存在合理且合法。”
“可能吧。”索尔想了想，他觉得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对方暗示的如此明显，但很可惜，他并没有再找一个中庭女朋友的想法了。
洛基默不作声的盯着索尔看了好一会，自嘲似的轻笑了一下，冷冷看着索尔道，“我想一个人在房间，你今天可以睡隔壁吗？”
“这是我的房间。”
“可我想一个人待着。”
“哦洛基……”索尔无奈道。
“你不答应我我就离家出走。”洛基说，“反正你现在没有办法把我关起来。
好吧，你赢了。
索尔拿着枕头走出卧室。
“我觉得国王现在适合一个人思考一下阿斯加德的未来，哥哥，晚安。”
之后洛基便很少和索尔再讨论关于阿斯加德的事了，他们都明白他们的意见会在此产生分歧，为了避免争吵，两人都默契选择了回避。
如果那天没有发生那个小小的意外的话，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争吵。
14
洛基现在就在索尔家里这一直是个秘密。有名有姓的与洛基有仇的人现在几乎都以为洛基死了，但虽然索尔藏在家里这个只是一个魔法幻影，他在其他人眼中出现的时候也是实打实的洛基本人——即使他现在没有任何杀伤力，但也不可否认他是洛基，一个侵略过地球的坏人。
索尔每天出门在外最担心的事情有两个，一是洛基自己乱跑，一个是有不速之客出现，无论哪一种都会让洛基有消失的风险。比较幸运的是当初洛基袭击纽约后没有太多关于他的照片以及身份的资料被大范围宣扬过，大部分人更关注那些奇形怪状的外星生物，普通群众——除了那天在斯图加特歌剧院的外，看到洛基可能并不会认出来他是谁，否则索尔要担心的事情就会再加一个，那就是有人看到洛基后报警。
于是洛基才得以四平八稳的就在索尔身边待了这么久，每天像个在海边别墅度假的游客一样在晒太阳，看书。但意外总还是要有的，这个意外就是卡米尔小姐的忽然来访。
听到敲门声时索尔微愣了一下，倒是洛基看上去还有点兴奋，“你有客人了，哥哥。”
“到我的卧室去，我没喊你不许出来。”
“哇，这让我感觉有些奇妙了。”洛基一脸天真的看着索尔，狡黠的眼睛闪动着幽暗的绿光，“这让我感觉我好像是个……嗯，被私藏的情妇。”他笑起来，睫毛上下煽动，满目灵动之色，无法掩饰的开心，“对，一个秘密情人。”
“按我说的做，洛基。”索尔沉声道。
“好的，主人。”洛基听话的上楼去了，还不忘转头给了索尔一个飞吻。
索尔看着洛基走上楼，然后去开门。
“嘿，索尔。”卡米尔微笑着站在门外。
“呃，嗨。”
看到卡米尔的时候索尔稍松了口气，这比看见队长，鹰眼或是其他复仇者好多了。
“有什么事？”
“我可以进去吗？”卡米尔试着询问。
索尔回头看了眼楼上，转过身对她说：“哦，当然，请。”
“我喜欢你这个壁纸。”卡米尔坐到沙发上后环视了一圈，“哦还有外面的那个花园，可爱极了。”
“谢谢。”索尔有些心不在焉，每隔几分钟他的视线就要忍不住往楼梯上看两眼。
“你怎么会住在这呢？哦你不知道当我找到了你的住址后费了一些时间才过来，这离挪威有些远，你为什么不住的近一点？”卡米尔好奇道。
“距离无所谓，反正用不了我太多时间。嗯……我住这是因为……我的家园还没有建成，你知道那边可能还没有我的房间，而这里是我曾经在地球住的地方，我对它很有感情。”索尔用余光看着楼梯道。
“哦，确实，我也非常喜欢这种带花园的小楼，”卡米尔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又朝厨房那边走去，索尔赶紧站起身跟着她，她走到楼梯口朝上看了一眼，“你好像一直在看楼上？上面有几间房间？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哦不不不——不行，你不能上去。”索尔拦住了她，“上面的房间有些乱我没有打扫，你一定有事找我吧，我们先谈正事。”
“哦也对。”卡米尔放弃了上楼，她回到沙发拿出了一份文件，把它整理了一些递给索尔，“这是我这几天收集和整理的一些资料，我想你之前可能对地球的法律并不了解，所以我尽可能的想不让你被太多的解释所误导，让你误解地球不欢迎阿斯加德——可能有些古板的老家伙是不欢迎，但这无关紧要，只要我们最终能制定出一份无懈可击的让阿斯加德人能在地球和谐生活的法案，那这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你觉得呢？”
一整个下午索尔都没怎么太认真的听卡米尔的话，他无数次的暗示但她置若罔闻。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把这位喋喋不休的律师小姐送走好让他不要这么担惊受怕，终于她合上了资料。
“这就是我的想法，索尔。”
“非常感谢，这真是对我太有帮助了。”索尔口不对心道，“原谅我不留你吃晚饭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这些事。”
“没有关系，其实——”索尔把她送到门口时她欲言又止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别的，我真的非常希望你以后能够长久的留在地球，或许你和你的前女友就是为此分手——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可是我与她不同，虽然我是个律师，但我相信爱能改变一切……哦你家里还有别的客人？”她惊呼道。
索尔知道洛基在楼上的耐心估计已经到极限了，他头皮发麻的转过身，看着洛基打着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从楼上走下来。
“哥哥，有客人怎么也不叫我？”
他站到索尔身边，但看向眼前中庭女人的目光应该是冰冷的，阴郁到卡米尔本能的往后小退了一步。
“卡米尔。”他蓦地笑着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我听我哥哥提起过你。”
卡米尔的心忽然十分欢喜了，她找回她职业女性的专业姿态，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的朝洛基伸出了手——
“哦是的，我叫卡米尔，很高兴见到你。你是……索尔的弟弟？”
她的手悬在洛基面前，她忽然觉得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凝固，就在她伸出手的这一刻。
洛基看着卡米尔，然后视线瞥向了索尔，索尔皱着眉，似乎在想要说什么。
非常奇怪。
“卡米尔小姐，很抱歉，恐怕我弟弟——”索尔刚一开口，就被洛基打断了——
“我叫洛基，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他低笑着朝卡米尔伸出手。
洛基？卡米尔还没仔细听清这个名字，她就被索尔拉着走出了门，“怎么了，索尔？”
索尔拦下车把她推进去，然后像是克制自己怒火一样压抑着情绪低头对她说：“真的非常抱歉，卡米尔小姐，我弟弟生病了，他不能和你握手，我现在有一些问题想问他，改天再跟你道歉。”
卡米尔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坐车离开了。
“你在干什么？！”索尔甩上门冲洛基吼道。
“做什么？我只是来认识一下我哥哥的新朋友。”洛基不甘示弱的站在索尔对面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你这么紧张？哈——见个面而已，难道我还能杀了她？”
“为什么你不能听我的话待在楼上？”
“是吗，然后听我哥哥和她一起构建一幅未来生活的美好蓝图——阿斯加德人和地球人的婚姻法问题？你现在考虑的可比几年前周全多了。”洛基道，“可惜啊，我不确定我还能在这待多久，否则说不定我还能看到我侄子出生——需要我在死前给他备份礼物吗？”
洛基狠狠的盯着索尔，索尔看了他许久，终于还是闭上眼睛叹气道：
“你一直都只会用你自己来威胁我。”
“是啊，你知道我从来就不喜欢那些中庭蝼蚁。”洛基恶狠狠道：“凭什么她们可以得到你！”
“洛基……”
“我在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如果可以我当然想杀了那些觊觎你的人，可惜我现在做不到，但我可以让她杀了我，”洛基一疯起来情绪看上去反而比刚刚稳定，“对我可以让她杀了我，哈哈——哥哥，如果她杀了我，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洛基！不要闹了！”
洛基的胸腔起伏着，眼睛又快蓄满泪水了，每次他用这样的眼睛看着索尔，索尔就会觉得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胡闹，我刚刚就是这么想的。”
15
索尔和洛基冷战了。
这很少见，因为在过去的一千年里有矛盾他们通常是用打架来宣泄情绪的，但现在他们不能打架，所以当他们争执到一个情感激烈到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点时，他们冷战了。
索尔坐在客厅里，洛基待在索尔的房间——现在他很听话了，可能索尔让他下来他都不想下来。
索尔气极了，但他不能砸东西，不能去打架，甚至没有人来安慰，天空阴云密布，隔几分钟就有一声闷雷。
这场冷战持续了四五个小时，最后索尔妥协了，他决定要去向洛基道歉，他承认是他的错，如果可以他可以为了照顾他依赖兄长的弟弟的情绪不再找中庭女朋友——虽然他现在早就没有这个打算了，但他决定把这个想法明确告诉洛基，只要洛基高兴，不再随随便便用死亡或是消失这一类的事情威胁他。
“洛基，是我的错。”他在门口深呼吸，然后推开门。
洛基不在卧室。
然后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发现洛基消失了。
索尔找遍了他能找的所有地方，他在暴雨滂沱的街道上徘徊了半个晚上，又去了郊外的荒原和附近所有的小路，他在树林里大喊洛基的名字，没有回应，他忽然感到绝望，他满心冰凉的站在街道上，浑身湿透且狼狈，然后他想到一个可能，洛基可能会去看阿斯加德，于是他在暴雨下前往现在的阿斯加德——在很多问题还在商讨的情况下现在阿斯加德还是个被圈起来的保护区，他敲开每一扇门问他的子民有没有看到洛基，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甚至大部分人都在安慰他，他们以为他们的国王是忽然思念成疾。
“洛基殿下已经死了，请您节哀。”
“不他没死，他没有死。”索尔关上最后一扇门对他们子民说，“他一直跟我在一起，他还没有死。”
好了，现在大部分阿斯加德人可能以为他们的国王早就疯了。
索尔重新回到他的家里，他入坠冰窖般的走到门前，发现洛基就站在他的家里，站在花园里，站在雨里。
“洛基，你去哪了？”索尔问。
洛基就站在他面前，他们一起站在暴雨下，索尔浑身湿透，但洛基却一如往常——再大的雨也无法落在他身上，他慢慢走过花园中的长桌，上面的书全部淋透了，字迹模糊到无法辨认。洛基没有回答他，客厅里的光线透出来，在地上投射出索尔比夜还要黑的影子。
索尔走进客厅脱掉冰冷的外套把扔在地上，低着头把自己深深陷进沙发里。
“洛基，我以为你死了，从此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索尔抬头看向洛基，洛基也从雨中走进客厅，站在窗前的阴影处，他看不清洛基的表情。
“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伪造你的死亡，看我绝望，看我痛苦，看我寻你不得，可我每一次都对你没有办法。”索尔哑声道，他几乎快要哽咽了。
“所以你怎么办呢？”洛基问。
“我能怎么办呢？洛基？”索尔怒极反笑，“我恨不得把你重新锁进透明的牢房里，恨不得在你的手上，脚上，脖子上都拴上锁链让你寸步难行，恨不得把你囚禁起来让你再也走不出这个屋子，恨不得你永远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哪怕我永远无法触碰你。可这些我都没有办法做到……洛基……我没有办法，我对你无计可施——”
“我没有办法关住你，我也没有办法每日每夜都看住你，更没有办法给你戴上枷锁，你太自由了——你终于自由到我没有任何方式能抓住你了，自由到可以随时永远的离开我，而我除了请求你不要这样外毫无办法。自从你再次出现，你就让我的心在拥有你和失去你之间反复受折磨，而你——你根本不在乎。你想让我怎么办呢？我还能把你怎么办呢？我多希望我知道——”
他陷入长久的沉默，直到他站起身走回房间时才苦笑着说道：“我多希望我知道，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你从来都不需要留住我。”
洛基从阴影处走出来，索尔回过神看着他，洛基绿宝石似的眼睛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那么生动而鲜活——然后他闭上眼，那灵动和光亮就消失了。
“是我想留在你身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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